【冬巡向】法斯老师-无声终局

*冬巡要素有√
*时间线捏造有且多，ooc有且严重
*是上次某个爹爹说了“写冬巡不提小黑”于是想试试。

时间总是无情的。一直都是。
不想忘掉的东西终究还是在回放，以至于法斯没能注意到新事物的降临。
他所记住的时间，他能记住的时间——距离安特库琪赛特被带走的那年冬天，已经过了四千年，整整四千年。
令人惊讶的是法斯法菲莱特竟然还记得他的样子，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他留下的，自己却没有遵守的话。
宝石们在月球上定居的第两千年，法斯告别所有同伴，回到了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就像他当初独自前往月球一样。
然后，他等了很久。
就像当初自己一度不信任的老师一样，他前往渚之滨，薄薄的一层浮沙下面依然是金和白金混合散落，就像他的手臂一样。
他开始接回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宝石，小小的金红石，小小的翡翠，小小的帕帕拉恰，小小的红绿柱石，小小的亚历山大变色石，小小的钻石，小小的圆粒金刚石。
但独没有安特库琪赛特。

法斯法菲莱特选择延续了“老师”这个称呼——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背叛者无资格冠上这样的名号，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这样决定了。或许是古代生物所遗留下来的，名为怀缅的情感吧。
一身月人制造的白衣，用新生磷叶石填补的眼睛——他可不会允许艾库美亚一直用他那只珍珠左眼监控着他，因此他换上没有科技产物存在的纯粹磷叶石眼球——他发现它并不合适，也并不能在这颗头部上起任何作用，但他还是选择了继续用它。因此他的左眼看不到任何东西，任何。
——他早就不是磷叶石了——
存活在遥远记忆中，活泼冒失而天真的那个磷叶石。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永远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结果究竟是美好还是糟糕，或许他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一错到底没了自己，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
——已经回不去了不是么。

“老师也会感到孤独么”
『——你猜?』
合金的双臂缠绕起面前翠绿色的宝石，微微上举举到空中，挂着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笑容吐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不会让老师感到寂寞的!”
是另一个声音。
“因为我最喜欢老师了!”
蓝绿色的短发，平整的齐刘海，和现在的他不相似，和以前的他也不相似——仅仅指长相。

『好啊法斯法菲莱特。』

孤独。
他孤独吗？或许吧。
或许正是因为过于强烈的孤独，他才会回到这里，一切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吧。
『你觉得——我孤独么』
整个学校内唯一一个不可进入的房间，空旷敞亮，房间的尽头是一个空浴缸，和一个小小的木盆，浴缸的旁边放着一把剑。
他站在那里，指尖捻着一朵纤细的白色小花，把它放在木盆前。
『安特库』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因为他听到了来自身后的，细高跟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然后现实很快就给了他回应——从未有过的顺利不是么。
他终于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同样洁白的白雪之中，看到了那样的影子。
南极石。新生的南极石。
他一直在等着，等着，等了两千年，终于在曾经的安特库逝去整整四千年时找回了——另一个安特库。
说实话，他不知道这是好事抑或坏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把现在的南极石当成安特库琪赛特的替代品。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依然等着，并且等到了。
不同于其他宝石的偏差，小安特库像极了曾经的安特库琪赛特，包括温柔而独立坚强的性格也是，包括对冬季巡逻的热衷也是——或者说责任心?好吧。
小安特库住进了那个长年上锁的宽敞房间，用上了那把尘封已久的剑，重新设计的细高跟和白色冬巡制服，真的像极了安特库——我是说，曾经的安特库。
他很快跟着他的老师——也就是“前”法斯法菲莱特学会了清理流冰，铲雪，对付冬眠的同伴，对着冰山飞奔而上的身影甚至和曾经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看小安特库时的心情不对劲，甚至在某次教他销毁流冰的时候还无意识地叫了声“前辈”——他不知道他和这个词隔绝了多久了，毕竟这颗星球上现在没有任何一个比他年长的宝石。
虽然制造的时候下意识地为小安特库加了一撮细长的辫子防止自己认错——但是那种熟悉的气息显然不是仅仅用这种行为就能掩盖的。

“老师，您怎么…”
『?!』
合金的泪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眼眶溢了出来——他从未向新生的宝石们科普那是什么，那意味着什么，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小安特库抱住了。
或许他察觉到了什么吧，毕竟是那样认真的安特库呢。

法斯觉得他真的把小安特库看的过于重了。一整个冬季几乎都是栓在身边，非常警惕地告诉他小心浮冰的低语——虽然他听不懂就是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一定要亲自带着他去，绝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这倒是有点像四千年前那个天天跟在安特库屁股后面什么都不会的他了。
虽然现在情况基本是反过来了，从寻求安特库保护到保护安特库——我的意思是小安特库。虽然他的保护真正有实质性用处的只有一次——刚刚开始学习清除流冰的小安特库在冰山的山尖上绊了一下，高跟卡在了冰山山尖的后面，然后无助地向下坠去，没掉多点就被法斯用合金接住了，并缓缓的，轻轻地送回地面，送回自己身边。
“…抱歉，我失败了”
『不是你的错，继续吧，安特库前…琪赛特。』
拜此所赐，一整个冬天下来，硬度只有三的小安特库身上，半个裂纹都没出现过。
真的保护过度了，他连小号的磷叶石都没这么宠过——就算小法斯留着和他一样的发型天天嚷嚷着要变得和老师一样酷，但是本身仍然没什么改变，不像他——事到如今已经不再是磷叶石了。
说实话，他很头疼，不想自己把小安特库当成曾经的安特库琪赛特的替代品来看待，也尝试过让小安特库独自去巡逻——虽然现在都不能叫巡逻了吧。但当他看到小安特库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和失望的时候，刚刚下定的决心就不知道碎到哪去了。
抱了抱小安特库，轻声安慰之后——他还是跟去了。
万一他这一次没跟着就出事了呢?虽然没有月人了但万一掉进海里了呢？万一被那群浮冰迷惑了呢?虽然他相信小安特库的能力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法斯觉得自己有点向老妈子的方向发展了，不过幸好小安特库挺粘他的，也很开心他能跟着——虽然不会太明显的表达吧。
算了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过了几年，哦不，几十年，小安特库对冬日的巡逻早就轻车熟路了，也不会失误了，反倒越来越像那个安特库了，包括报告，以及——怎么说呢，“每年的抱抱”再次回归了，并在法斯的宠溺下升级成了每年无数个抱抱。
法斯挺慌的，不过他决定放弃挣扎了，替代品就替代品吧，反正他看不出来什么的
…过意不去啊。算了。

然后，这年。
小小的磷叶石躲在柱子后面，悄悄地围观着小安特库扑进法斯怀里。探出了个小头。
然后就是和当年一样的反应，只不过这次法斯是以老师视角看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法斯心里充满了——
什么玩意啊为什么？！你也没换脚啊你也不愧疚什么啊你快去睡觉好不好？！不要挑战新兴事物啊万一安特库再碎一次怎么办？！
然后法斯仅剩的右眼前开始无限回放曾经安特库在自己面前碎掉，被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场面。不断的不断的。
“老师?老师!”
小法斯的手在法斯面前晃来晃去似乎在试着把他飘去四千多年之前的意识拽回来。
『啊怎么了？』
“我能和安特库一起巡逻么？”
…
法斯感觉自己的头上出现了一丝裂纹，啊不对，那是青金石的头。
“可以吗…?”
小法斯见法斯许久没回应，再次发问。
『别…』
那时的场景在法斯的眼前挥之不去，渐渐只剩下了安特库一遍又一遍的碎裂，消失。
法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在颤抖，理智与思考似乎也随着安特库一起碎成了碎片。
然后是许久没出现过的幻觉。
就在小安特库和小法斯的背后，细高跟踏击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安特库走到他的面前——当然，是隔着小法斯和小安特库。
他听到安特库小声喊了一句“法斯法菲莱特。”
食指竖在唇边，碎裂的声响再次化作箭矢将法斯的内心击了个粉碎。
『别…』
双手的合金开始混乱地四下流逝，而从眼眶里流出的合金更是抑制不住，声线颤抖着，猛烈的颤抖着，仿佛回到了四千多年之前那个冬日的第二十二天。
小法斯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请求会换来他们一向敬重的老师这样强烈的反应，吓的有点懵了。一旁的小安特库也明显感受到了老师的异样，皱起了眉头。
法斯用他最后的理智，支撑他走到小法斯的面前。
然后，应声跪下。
合金的双臂轻轻按着小法斯的肩膀，用几乎是乞求的语气这样说。
『…回去睡觉…好吗』
『法斯法菲莱特…』
“但是…”
『求你了』
小法斯本来就吓得不轻，再加上这一句请求，更是不再敢顶嘴，有点慌忙地向冬眠室的方向跑去了。
法斯就那样跪在原地，将视线转回小安特库的身上。小安特库的神情明显有些惊慌失措。
然后法斯紧紧地抱住了小安特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