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终局

双赢【二十八】

papyrus知道那是什么。
sans亦是毋庸置疑。

就像sans幻觉中的场景一样 耀眼的白光伴随着许久未见的温暖阳光照亮了整个地底世界，怪物们将这美好到难以置信的好消息奔走相告，欢悦气氛从审判厅的方向开始蔓延向整个地底。
这是怪物们的梦想。
这是怪物们的希望。
这是sans的妄想。

那么一瞬间，papyrus甚至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像掐自己一下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掐的皮肤，于是作罢。
反正维持不了几分钟，重置只是一瞬间的事。
而且sans并没有因此醒来。
这和sans妄想中的美好如出一辙——papyrus回来了，结界打开了，没有怪物受伤死亡，地底世界在祥和之中迎来了他们的自由。
美梦成真。
但是很可惜的是sans没能看到。
他就那样一直睡着，泪水流干了，嘴角扯裂了，眼窝漆黑了。
papyrus沉默着。

…
【knock knock】
突然之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papyrus很确定他此时一点也不想跟谁讲敲门笑话。
【knock knock】
敲门的人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就像其面对sans时一样。
【knock knock】
不断的敲着门，就像它不断的屠杀一样。

【有人吗？】
熟悉的声音。
罪恶的，沙哑的，像是从深喉中硬生生掏出来的一样，令人厌恶，也令骨厌恶。
事实上并不是，那只是一个宽恕所有怪物的乖孩子的稚嫩声音而已。
很熟悉很熟悉，这个声音说过的话可不止几句。
【哇——你这个反应 看来我砍得不偏啊】
【你真以为你那个同伴在那里啊？】
【帮我杀光剩下的怪物 包括 那些逃跑的懦夫】
【我说过你不可能打败我的吧】
【他死了，记得吗？替你】
【所以 要是我不重置呢?】

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
别靠近他！！！别再重演一遍了！！！
“滚！！！”
紧闭的眼窝猛的睁开，蓝色烈焰燃烧的审判之眼不带一丝杂质，龙骨炮不由分说就冲着紧锁的房门开炮，白骨横飞穿过那扇被轰的七零八落的门。
待到硝烟稍稍散去，那孩子矮小的剪影于白骨的间隙显现，毫发无损。
鬼知道他是被这样轰了多少次才会反应的这么快。
【sans！我只是来替你的兄弟来通知你结界打…】
无辜的语气，就好像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被sans狂轰滥炸了一顿一样。
但是sans显然丝毫都不想听他解释，一套最强攻击砸过去再用重力控制将对方狠狠摔在了地上，又像是不解恨一般指骨一抬让对方飞速上升撞上天花板又重重摔下，每一下都几乎是尽了全力。
这得是多深的深仇大恨啊。
papyrus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哦，别误会了，papyrus可不会去心疼那个看起来很无辜其实混蛋不如且活该下地狱的人类。
他心疼的是sans，那小骷髅现在正死死地瞪着那混蛋，眼里满是过于浓厚的恨意和痛苦，甚至还混有一丝迷惘和乞求，小小的身板甚至没有比自己兄弟高上那怕一点点，此刻却尽己所能地攻击着，用尽了全力，每一举一动都好像狠到要把自己的手臂甩散架了一般，又好像带有那么一丝犹豫，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这个人类听进他的哪怕一字的劝告和祈求，要怎么办？该猛烈攻击还是跪地求饶？这两样他何尝没试过？又有哪样有结果？对于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混蛋来说他又能怎么反抗！？

papyrus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皱紧了眉头。
突然之间，他回过神来，猛的想起这房子可不是审判厅，要是他不赶紧阻止sans的话谁也不能保证这破房顶能撑住几次重力控制下那混蛋的撞击。

『hey，伙计，淡定，淡定』
猛的瞬移到sans背后将那小小的骷髅搂进怀里，轻轻拍拍他的头骨试图让其冷静下来。
那人类见状飞快地站起来向钉着两根骨头的门口跑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啧，跑的倒快。
不过这不是重点。

papyrus叹了口气，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小骷髅。
『怎么样，冷静下来了吗？伙…』
意料之外的是，sans面对着久别重逢的papyrus好像并没有表现的多惊喜，相反的，更像是怀疑。
“你是谁？”
那小骷髅眼神发直，毫不犹豫地开口打断了papyrus的试探。
“你是papyrus吗？”
『hey 伙计 这可不…』
“heh，你可没说对，伙计，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说“我当然是””
『伙计，你…』
“不对 不对 假如真的是你的话 会直接叫我sans ”
“真的是你的话，你才不会抽味道这么淡的烟”
“真的是你的话，这个世界线才不会那么美好”
『hey——』
papyrus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heh，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开始不还挺逼真的吗？逼真到我都信了——真是可怕 不是么。”
“到现在却不真实到这种程度 真是——简直不想评价什么。”
『伙计——看来你真的做了个很“懒（蓝（blue））”的梦』
papyrus听着sans自言自语般的叨念，越来越难以想象面前这个不久前还和自己双关对轰的小骷髅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残酷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木讷模样。
『但是伙计——听着，我可没法掐你一下让你认清现实，毕竟咱们骷髅并没有皮肤』
“hey…差的太多了”
“差的太多了 papyrus 差的太多了”
“heh，至少差不多一点吧。”
“实在是太甲（假）骨了”
『伙计…』
papyrus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让sans明白这是现实。
“heh，这种幻觉我可不要。”
『等等 伙计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