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终局

双赢【二十七】

『伙计？伙计 hey 伙计？』
『好吧——看来你打算再歇一会，如果这样的话我也不一定非要叫你起来——毕竟我不知道上条时间线的我死后你发生了什么。』
papyrus这样说着——尽管如此，但他眉心拧起的弧度却丝毫不减 甚至还加深了些许。
『而且看你的样子——那真的让你累到“骨”子里了 不是么。』
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将口中叼着的还剩了不少的残烟直接扔下 踩灭，然后又掏出一根点燃，那是烟味比sans模糊而掺杂错误记忆中要柔和了不少，但这丝毫不能阻止其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
乌烟瘴气。
如果是以前的话 sans或许会稍微阻止一下papyrus在这房间里抽太久的烟，以免烟味溢出房间去影响他炫酷的兄弟，不过时间一长一切就变得无所谓了，和他兄弟的死亡是一个道理。
时间是一切最好的解药，在时间的消磨之下一切都会失去其原有的色彩被蒙上尘埃，琐事也一样，屠杀也一样，就连sans的记忆也一样。
但时间同时也会消磨掉他的理智，成为酿成恶果的甘酒。
种下种子的那人，生根发芽的那人，随后消失的毫无残缺，而结出的果实却径直掉入了那酒坛，最后被恶果所折磨的受害者也是那人。
papyrus的死去折磨着sans  伴着时间的延伸促成了sans的崩溃。
sans的崩溃此刻正折磨着papyrus，他叫不醒他，甚至不能狠狠拍他一下将他从幻觉中唤回——他实在是太脆弱了 他那可怜兮兮的一点HP无时不刻不在晃动 颤抖着，作为另一条世界线上与sans站在同一位置的papyrus非常了解这一点，所以他能也只能倚在那张快要散架的床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会有什么事，但这丝毫不能缓解他的担忧。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和sans不同，papyrus永远不是一个优秀的骗子。
这是缺点 也是优点。
至少这样的papyrus不会走到sans那一步不是吗。
papyrus倚在那，就这样倚在那。
他看到sans向着本应安全的怪物们召唤出白骨和龙骨炮，被猛烈攻击蓝光中的sans流着泪，神情挣扎而扭曲，口中着魔般的默念着。
他还看到sans跪坐在床上，拥抱着空气流着泪自言自语。
他看到sans手中攥着已经有了裂痕的番茄酱瓶子，疯了一般地猛烈攻击，歇斯里底般的大喊大叫，带着点红色的审判之眼不断闪烁。
他还看到sans在幻觉中挣扎着，最后流着泪笑着缩在墙角对一切失去反应。
…
这不公平。
为什么sans要经历这些折磨。
假如这些都是真的的话，那么sans还会不会醒过来？
假如他一直沉浸在幻觉里的话自己又要怎么办？守护着他吗？亦或是步入他的后尘呢?
死亡后对于自己来说的一瞬间对于sans来说却那么漫长，经受了那么多折磨。
这不公平。哦，对了，这个世界从未对他们公平过。
那又怎样 你还想跟谁喊冤？

papyrus不知道自己是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这让papyrus想起了某一次的这个傍晚，和他的兄弟 和他世界线里的怪物们一起注视着夕阳。
但按理说这个时候外面基本是空无一人的状态了。
突然之间，papyrus像是醒过神来一般蹭地跳起来，回过身看向自己一直倚着的旧床上那个安然睡着的小骷髅。
他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heh，梦见了不少沉重的事情呢不是么，假如这些真的是sans所经历的的话。
——假如真的如此的话，那或许比sans的经历更要绝望。
sans追求的是重置，重置后papyrus就会回来。但papyrus在此情此景之下又能追求什么？就算时间线重来个一百次一千次，sans若是不愿醒来，亦是不会苏醒。
papyrus叹了口气，解开旁边团成一个球体的被子，为sans盖上，坐在地上倚着sans的床，蜷起双腿将头骨放埋在臂弯里。
少见的安静。
如果放在平时，这时的papyrus应该倚在某个柱子上，叼着他那根烟，和sans冷笑话对轰。
……

突然之间，一阵白光闪过。